林绘然

还有很多机会来成为任何我想成为的人

【D机关】平行宇宙



(神三)(可能存在ooc)(视角转换注意)

(伊泽x真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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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比较长可以两首都听听呀感受会不同的)


(《Den Döda Vinkeln》Kent)
https://music.163.com/song/19053279?userid=439923776 (@网易云音乐)
(《Juste Une Photo De Toi》Matt Pokora)
https://music.163.com/song/1761766?userid=439923776 (@网易云音乐)





准备好了就踏上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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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想确保你不是在虚幻中模拟了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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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失眠了。我说不清楚原因。不知道为什么从那个时候开始,从他离开我的那天开始,失眠成为习惯。可能是一闭上眼就会看见那家伙的脸,困意让我既渴求又恐惧。在朦胧的黑暗中看见那家伙能暂时缓和思念,睁开眼一切却都决绝地消失的一干二净。都说坠入爱河的人是失去理智的,也许我失去的不仅是理智还有睡眠。屋子里寂静的氛围让我不安,借着窗外街灯朦胧的光摸到手机,插上耳机希望通过音乐平静内心,可是按下随机播放却连续播放了四首关于失眠的歌。音乐播放器别在这种时候还这么懂我啊。我已经躺在我应该躺的地方,怎么闭上眼睛就会看见那个人呢。已经过去这么长的时间,为什么他的影像就像是稳稳装在放映器里的顺滑的胶卷不停在我眼里放映呢。别说是闭上眼,有时就算是睁着眼他的模样也会像白日梦一样出现,我眼前的他的身影、他的举止几乎是真实的,仿佛能感觉到他的呼吸他皮肤光滑细腻的触感,当我再也忍不住猛的冲上去试图留住他,却什么也抱不到。每次放映幻象时我都惊异且珍惜的看着,不觉眼中渐渐潮涨,向前去扑个空才恍然明白那根本只是我的自我意愿的时候,都好像能听到那家伙窃笑了一声,酒红色双眸被睫毛盖着成轻柔船,抬起手轻轻遮一下露出的牙齿。然后如风穿烟雾般消失的干净利落,一点碎片也不留。只剩下的我独自在原地,怅然若失,从未拥有。如果你的眼睛笑起来已经成了船,为什么不直接带我走。大家也都劝我没必要再为一个死人这么执着,只是我不懂得怎么放弃。我是真的能感觉到你依然存在你知道吗。真木克彦,我希望你是认真的。我再次闭上眼,渴望寻到一点入睡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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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刺眼的金黄色*光芒照射进来,下意识用手捂住眼睛,透过指缝看却发现自己在陌生的地方。我似乎躺在一条船上,船很平稳,偶尔轻轻摇晃。撑着坐起身来,底下是一条很平静的河,偶尔泛起涟漪。难以置信的是这河水的颜色竟然是星空的颜色。不,是一条河一样的星空。因为这条类似河一样的在流动的东西,的确和我见过的所有星空都类似,蓝黑色的天,跃动着璀璨光芒的繁星。透过“河水”,可以看到圆滑润泽的鹅卵石河床。看形状大概是鹅卵石,但居然是绚丽的五颜六色,用宇宙中天体的各色来描述应该比较好。我看着这光怪陆离的河床,看了很久,不只是不是它迷幻光辉的效果,我似乎的确看到了另一个世界。说起来这里的环境给我的感觉真的很不一样,风很清爽却不冰凉,船的材质是柔软的,如一床高品质丝绸被罩的蚕丝被,我摸了摸,感觉云朵一样的触感。说起来我并没有摸过云朵,所以无法确信它的质感,只是这船的材质同我想象中的云朵类似罢了。河面宽阔无岸,远处的水被什么染成了紫红交织着金红的色彩,如同将这些颜色的墨水缓缓倾倒进水里,慢慢如烟雾释散般晕染开来。

这种感觉有点轻飘飘,如果梦境全部如此美好,就请让我一梦不醒吧。我来到这里多久了。我睡了多久了。我会被载去哪里。船还要走多久。这些我统统不知道。我现在唯一能确定的事只有、我知道我死了。应该是死了,毕竟亲眼看见那钢铁穿过身体,血浸透衬衫。况且自然界也不会存在这种在“天河”里坐船的事情。看着星空河水,闪闪的光让我突然想起伊泽,想起他含蕴光芒的眼睛,想起他摆弄相机时的文艺气质,想起来他笑嘻嘻时欠揍的脸。每天都像毛绒大狗一样活力,不管气氛多冷他一个人就能增加几倍热闹,那家伙真无法用言语描述。

但是我并不讨厌他,怎么说呢。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想想这种事情应该不会有人知道吧。我不算讨厌伊泽和男,可能还有点喜欢他。他每天早晨拉开窗帘的时候,我从睡意中睁开眼,阳光洒满淡棕黄色的木地板,照在我刚睡醒翘的不成样子的头发上,也投射出他的影子。那一刻我竟有种阳光被他带来的奇妙的感觉,竟会不自觉的欣赏他的模样。做好饭洗好衣服帮我挖好颜料,一天天都是如此,倒是为我省下不少精力用来创作。他依然和很多小姑娘聊line,但在收到她们的约会邀请时却会果断拒绝,说什么“还有非常重要的单子要接”什么的,就一脸坏笑看向我。大狗还总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进行偷拍,其实我是注意到的了,但是每次都拍的很好看又让我无言以对。

“…相机给我,请删掉。”

“嘿嘿怎么可能给你,拍的多好看啊你居然舍得删?”毛绒狗一样的生物笑嘻嘻的举起相机,我看见快门开合留下的我专注执笔画画的背影,猫倚在凳子脚,午后的暖风吹起窗帘,吹进阳光落在摄影师的影子上。一片金黄*。想到这里我不自觉的笑了,即使没有人在附近还是习惯性的捂嘴。突然,一下似乎快门开合的声音如穿破晴空的雷鸣真真切切地进入我的耳朵,我整个人愣住反应不过来。不对,不可能,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我僵在原地,心中满是惊恐怀疑和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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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闭上眼睛的一瞬间,我又清楚地看到了真木。不,这次看到的好像与以往都不同,这次浮现的他的身影异常真实,甚至连他的每根发丝都可以看清楚。眼前的真木克彦躺在一片白色的空间中,那是种冰冷到毫无温度可言的白,是城郊装修严谨的新医院刚洗好晾干的床单的白,凄惨冷清而没有一丝生气。然后他醒了,似乎被光晃了眼,他缓缓坐起身来,从神情来看似乎对周围的环境很吃惊,不一会却又变平静了。

为什么我看到的这些会如此真实。怎么会和以往看到的都不一样。这是真实的真木克彦吗,也许我伸出手去就能触碰到他。可我没有,我不敢,我害怕这仅仅是一个我自己虚构的梦,我害怕自己任何举动都会惊扰美梦使它破碎,我不愿意自己再经历反复如常不可挡的失望与心痛。我从未如此害怕。

从前的我不是这样的,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我想起来以前和他在这房间里度过的每一个日升日落。真木是个画家,虽然他自己只承认绘画是爱好而已,我真心认为他是出色的画家。他笔下的每一幕场景,每一个人物,每一片世界,通过他的高超绘画技巧展现,是存在于不同时间,存在于不同空间,存在于不同形态,存在有不同感情的。说句俗气的话,他的作品就像他本人一样好看。我喜欢趁他专心创作时偷拍他,虽然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的像是开玩笑一样与他生活在一起,但我真的想通过我的力所能及保留下他的、我们的每一个瞬间。每次按动快门,声音响起之后,他都会一脸严肃地要求删掉照片。那我就把相机举高,把照片亮给他看。我对我的摄影技术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每次都能把那家伙拍成油画的意境,所以看完照片后他也不会再要求删掉了。其实他很自恋的。记得有一次他看完甚至偷偷笑出声来,是那种明明想笑还要表面憋一下,那种需要遮牙齿的笑。那张照片右边是他执笔的侧影,窗帘和阳光被风吹进房间,金黄色*洒在他背后,洒在画布上。慵懒的猫倚在凳子脚。“伊泽你永远都像个小孩子一样。”真木略带嫌弃、略带羞涩的嘲讽我一番。假如可以真的如你所说真木克彦,我要是永远都不用长大,那该是多好的事情。

眼前的场景变了,我被拉回现实。眼前人还能看到,依然分不清虚实。他四处顾盼,好像在欣赏周围的风景,惊喜疑惑的神色都表现在脸上,可是在我看来周围明明只有死寂的白。他转过身来,一双眼睛包容了深海和星星。他转过身来看着我,他看着我。他那双深邃却闪烁如夜空的眼眸看着我!就像在一起是每天早晨醒来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看着我的那种目光,一模一样。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又有些许不同。此时他的目光中有些疑惑混合欣赏,仿佛看到了什么从未见过的事物。但是能让他露出这样的神情,那事物一定足够美丽。…我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我像灵光开窍般发疯似的坐起来,扶着墙闭着眼像个盲人一样小心翼翼地走着,在记忆中的桌前摸到了相机。我不敢睁开眼睛。我担心哪怕一睁一闭我就再也看不见真木克彦。我把相机举起来,举到眼睛位置,和曾经每一次举起相机一样。此刻的我无法做别的任何思考,我只能幻想这样可以留住真木,留住现在似乎近在咫尺的他,哪怕仅仅是一张照片也好。真木环顾四周,似乎他的新鲜感让他欣赏着四周看的出神。突然他笑了,他笑起来的瞬间我好像看到惨白的四周变成一条宽阔无岸的河,河水是碧透的蓝绿色,河面水波不兴,真木克彦坐在一条木质的小船上静静地顺流而行。我紧张的按下快门,我渴望相机可以把这一幕永远捕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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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门的声音…!我的的确确听到了,是再熟悉不过的快门声,是谁几乎每天都会触发的快门声。从哪里传来的?这世界明明只有我自己。“水”下?是从“水”下更靠深处传来的。怎么会从水下传来?这星河明明清澈见底。我无法相信自己的推测,便趴在船边试图向水下更深处看,可我除了光色交织的河床再也看不到别的什么,也许是太过璀璨的光,我只能看见一层一层天体一样的卵石。但这种不可能事件的确发生了,我清晰的听到伊泽那台古老且文艺的莱卡快门的开合声从星河中的某处传来,我却什么也看不到。“伊泽?”我实在无法将这种清晰却费解的可能性置之不理,朝着河面大声喊道那家伙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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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泽?” !听到了简直失控般突发的这两个字,我整个人像是瞬间陷入真空被剥离灵魂。我清晰的看到了他的口型,我听清了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清晰到真实的真木看着我叫我的名字。可是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这明明是可能会随时结束的影片吧。可这一切又太过真实。我看到的真木为什么也会看向我,为什么会叫我的名字?难道他看到了我?难道他听到了我?不对,不应该是这样。这一切应该都是妄作,应该都是虚无才对。只是我自己的臆想,只是思念纠结在一起产生了色彩而已,单纯的色彩是不会跃动出生命的。相机不知道何时已经滑落在床上,双手不知何时紧紧捂在眼睛上,什么顺着脸颊,顺着手臂流了下来。是汗水吗?

“…伊泽和男?”

我再次听到他呼唤我的名字?!眼前的他坐在毫无生气的白色中,依然目不转睛却失神地看着我的样子。我的大脑失去了思考能力,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我真的害怕极了,我不能确认这是否仅为我的幻想。我张着嘴,我感到我在颤抖。不行,我不愿意放弃,哪怕是不存在的希望。“…真木克彦!”我朝着没有人的空房间、闭上眼后放映的景象填充的空房间使出全身力气喊着。他的名字在我耳边回荡然后渐渐消失,留给我的仅剩沉默和寂静深处的午夜。眼前的真木并没有特殊的反应,像只坐着的猫直直地看着我,只是他看起来似乎在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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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尝试向水面呼唤一次无果后,我鬼使神差地又喊了一次。“伊泽和男?”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到底在期待什么。我原本不是这样的。星河的水面依旧平静,没有因为声波产生一丝波澜。卵石依然散发着绚丽的光芒,没有因为我似乎产生的奇怪心情变得透明。也许一切都是虚幻,一切都是我自己的臆想而已。我怎么到现在还在等着…期待着那家伙能发现我呢。我竟然…莫名的紧张,我竟然在害怕吗?哈哈…什么时候我变这样了。正在我尝试通过自我嘲讽实现自我安慰的时候,又一声快门声响起,刺耳如夜空感到自己被闪电划破。不允许我怀疑地再次出现了,确确实实出现了。这已经不可能是我的臆想,绝不可能是我自己的臆想了。我保持着趴在船边的姿势,紧绷感蔓延全身,一不注意就会栽进河里那样使劲的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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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今晚闭上眼后出现的所有景象都分析了一遍,一切都缺乏合理的解释,一切却并不失合理性。虽然这种情况存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我没有理由去否定即便那一丝可能性。也许我所看到的真木克彦所在的场所,是不同于这里的另一个世界。如果他也能看到我,却听不到我的声音叫他的名字,当我按下快门时图拍照,也就是快门声产生之后,我听到他的声音叫我的名字。我尽可能冷静地试着推测,并且不得不选择相信自己的推测。颤抖着再次举起相机到眼睛的位置,甚至凭习惯性的手感调好焦距,我再次按下快门。拜托,请告诉我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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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站起来,柔软的船因我的大幅动作摇晃了几下,我显得有些踉踉跄跄。这幅模样要是被毛绒大狗看到的话肯定会嘲笑我吧。我好不容易站了起来,急迫地一圈一圈不知目的地寻找目的地环顾四周。是从哪里传来的,如果水底看不透,那么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我无法很好的保持重心稳定,说不清为什么那么焦急,可能在拼全力寻找,想试图变现渺茫的可能性。我看清楚了这里的天空,是同脚下的星空遥相呼应,只是多了一条高悬的银河,散发着耀眼的银光。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同时充满整个环境的星空,只是挂在天上的感觉和躺在河里的感觉不一样,同样的宁静灿烂震撼人心,存在位置不同却带来不同的美感。原来我早已分不清是河水倒映出了星幕,还是星河投影出了夜空。…原来是这样吗。我好像理解了什么,不再急切的寻找,缓缓地坐下。看着星河覆盖着的天体河床,我笑着。


“伊泽和男。如果你能看到我的话,如果你能听到我的话,你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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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那样举着相机,真木克彦像是给我按下了暂停键,我的一切动作定格,包括呼吸。


“…你听着。” 


嗯你说,我听着,我听着。此刻我唯一能感觉到的只有我紧闭却挡不住泪水的双眼和掩盖孤独的内心独白。眼前的真木安详地坐在白色空间内,笑着,微微低着头看着我。如果时间可以停在这里。如果眼前人可以留在身边。如果有如果。


“伊泽,我好像明白了。我现在所在的时空,也许是不同于你的另一个时空。你也许可以听见我的声音,你也许可以看见我的样子,可是我看不见你。我这里非常漂亮,天上是星空,满天星星的那种,我们一起看过的。”说到这里,他抬起头来看着他的天空的位置,我也跟着他一起抬起头来看,我却看不到星空。我想起来那张拍摄于星空下的合影,我们在辽阔的大草原,远处有镜面般的湖水,像从星空掉落人世的碎片。他两手支着坐在草地上,留下背影给镜头。我将相机架好,调好各种数据和曝光时间。“等倒计时结束了我们要保持一个姿势三十秒不动哦,所以你最好趁现在赶紧找个舒服的姿势。”我笑嘻嘻地提醒他。“知道了。这还用你说。又不是第一次给你当模特。”他没有回头,语气已经足够显示他对我的多余提醒的嫌弃。我按下倒计时,快步向他跑去。“听你这语气…别这么嫌弃我嘛。这回不只你当模特,还有大摄影师我…”我在他身旁坐下,向前伸出手臂指着星空。晚风轻轻的吹过他的发梢,吹过我的风衣,吹过平静的湖面卷起涟漪,吹拂过温柔的草原。三十秒,转瞬即逝,却似乎也是一生。那张照片里地面上的事物自然都看不清了,模糊的草地,像是起了雾气的湖面,重影的人物,唯有星空的璀璨清晰可辨**。唯有关于那是两人仰望着同一片夜空的记忆不会消逝。不知不觉我竟然流下泪来。别哭啊。别哭。


“…我在一条河上,坐着非常柔软的像白云一样的船。其实我分不清是不是倒影,河水也是星空,是一条星河。河床都是天体一样的鹅卵石,五颜六色,有些竟然是星云的颜色,简直无法形容的好看。如果我可以把这一切画下来那该多好。然后你肯定要把我的画夺过去看,我猜你那样子也不会变,是吧毛绒大狗?”真木脸上浅浅的嫌弃,是那种每天都会亮给我的嫌弃,但是他依然在笑,酒红色的瞳孔似乎更加湿润,比曾经任何时候的笑容都好看。这家伙…是在嘲弄我啊,还是在安慰我?我也很想笑,就笑了,出声笑着,可泪水却停不下来,如同封闭多年的闸门被开启,无法抑制。我现在大概是一副,又哭又笑,一手拿相机一手擦眼泪,独自一人在这里却以为自己并不孤单的可笑模样吧。


——————


我坐在船上看着河床的光静静地说着,仿佛一切都已释然。我这一生过的不后悔,如果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话,就是伊泽和男那家伙了。他可能一直沉浸在悲伤中无法挣脱吧。别看那家伙平时不正经嘻嘻哈哈,其实还是蛮脆弱蛮感性一个人。“…我不知道我会被送去哪里。也许你对我讲话了,但是我听不到你的声音。你肯定又给我拍照了,我能听到快门声,是你难得文艺的那台莱卡吧?”说着这句话我不禁有点想笑出声,按习惯他一定会抢话吧:“什么叫难得文艺啊?你对我的误解是有多深啊?”之类的。“…总而言之,我就直截了当的说了。没想到还可以再见到你…准确点,感受到你…所以即使我不在你身边你也不孤单懂吗?”

我是怎么说出这些来的?我感到脸颊像是被什么加热,快要烧起来了。我心中又升起一种不安的紧张感,手不知觉的揉着衣角。只是这次的不安和之前的不太一样,是哪里不一样呢?突然间我注意到,天空与河水的距离好像缩短了,用正在快速相互渗透来描述可能更准确一些。甚至我的身上已经染上了一些星空的颜色。我不敢站起来,保持着坐姿一动不动,看着身上的星空越浸越多…我觉得自己明白了正在发生的事情,我只盼望它能慢一点。再等等我。再等等他。


——————


能听到他说这些,我的心里五味杂陈。这是从来没有从他口中听到过的话语,但现在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在同我告别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别想了。我希望的是你永远留在我身边啊!…怎么回事,眼前的真木克彦正在被耀眼的白光包围,整个人的色彩在逐渐变淡?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和周围的白光,似乎也感觉到了正在发生的事对他的不利,有些语无伦次,但没有停下讲话,抬起头来大声说着:


“每个人生来都是孤独的,每个人生来都只是从别人的世界里经过,失去与获得都是人生的无常,你也许会时常感到孤独,但是你绝不会孤单,因为即使是经过也留下了记忆啊。伊泽和男你明白吗?!”


我一瞬间也像是被白光包围,心中只剩惊慌却不知该如何失措,紧闭着已经虚空的眼睛看着他,一动不动,不愿睁开。泪水从来没有停止,他这一番话的催化后更加肆意的流下来。“孤独…但绝不会孤单…吗”我无力的重复着,当看到眼前的他被越来越亮的白光包围了才猛的反应过来。我想救他!


“真木克彦你快逃!再这样下去的话…”对了,他是听不到我的声音的,我能做的只有举起相机,一下紧接一下地按快门。


——————


快门声再次,并且非常急促地响起。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想救我吧。他不想看到我消失吧。我闭上眼睛摇了摇头,抬起双手看到手掌上已经被涂满星空。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哈哈,怎么办呢?我们都不擅长告别啊。这次怕是真的要。


“…伊泽。能和你相遇,从你身边经过,我真的很开心。在一起的每天,你带给我了太多快乐。其实平时嘴上不说,每一幕美好我都记着呢。”我似乎忘记了自己已于陌路的处境,越说越感到难为情,越说越感到释然。我控制不了地笑,我不知道为什么。星空和星河的大部分已经晕染成一片,看起来甚至比分离的状态更具有美感,是那种一片完整的完美无缺的美丽环境的美感。我还可以勉强睁着眼睛。


——————


我就这样在原地,看着眼前人被白光一点点侵蚀,却什么也做不了。我什么也做不了,泪水也没有办法阻止,也没有风吹来结束这一切。


“你要是在哭的话,不用擦,让它自己干,没有人会看出来。一直擦的话眼睛会肿的哦。”


真木还是笑着,笑着在说教我。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他还笑的越发开心?他总是这样,无论何时都能保持冷静,同时不丧失自己的感情。明明无处不柔软,内在却特别坚强。我怎么能不喜欢真木克彦?我听他的话,不再擦眼泪,任其随意流下来。他的色彩越来越淡了,他的形象越来越模糊了,他存在的白色空间越来越纯净。此刻的我不觉得受了欺骗,我好似经历了一场通向荒野的旅程,那里万里枯黄,寸草不生,唯独真木克彦是鲜活的存在,即使他留给我一个背影,即使他终究要离开。


“我知道我们都不擅长告别…也许世界上没有人擅长告别。但是我想现在时间大概到了。我应该感谢这场奇幻的意外,因为我的存在本应该在数年前就终结。这条小船,这条河,是这里的一切让未曾幻想再次与你有交集的我再次感受到你。我不孤独,因为我曾存在过的世界还有你…记得我来过。”真木笑着,歪了一下头,我看到他的发梢被风轻轻撩起。


别再说这样的话了。你这种时候来感谢我,可是我再也没有机会感谢你。你也许知道你对我的意义。打个比方,我是将死之人,你是我活着回来的原因;如果你愿意拉起我的手教我奔跑,我愿意坚持。我真的不擅长告别,告别带给我的大多是痛苦,那种痛苦好似深陷抑郁第七十多天。今晚的你,我看到的真木克彦,带给我的却是温暖,他用他的温度帮我解冻。即使隔着两个时空,这份热量是不会减少的啊。泪水依然满眶,却忍住了不再流下来。“…所以说别伤心了,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你去爱啊。”我看着他淡色的笑容,我也想笑,也露出了和他相同的微笑。真木已经非常模糊了,形象淡出似乎到了一阵微风也可轻易吹散的程度。他忽然笑的很开心,两眼眯成缝,弯弯的好像可以用来挡住他眼眶里的液体。“好像真的差不多了呢。那么…”


“伊泽和男,你好。伊泽和男,再见。”


很自然的咧着嘴,很自然的笑弯了眼睛,真木克彦自然地对我打着招呼同时道着别。你好,如初见时的语气。“您就是伊泽?你好。”


道别,还是第一次。


——“伊泽和男,再见。”


他的一句再见在我耳边久久萦绕,挥之不去。但是我应该相信真木所说的所有,不应该继续悲伤,相信他说的,我还有要继续的人生。


“真木克彦,幸会。”


同时,我最后举起相机,最后按下快门的瞬间,真木跟随一道强光一起消失在宁静的白色中。


——————


又是快门声吗。那家伙还真是…我闭着眼睛,放空一切思维和心情,微笑着感受全身沉溺于星空。无论哪里都再也没有真木克彦,除了伊泽和男的记忆…吧。


——————


我不知道自己几时睡着的,醒来发现已经是中午了。耳机还插在手机上,音乐没有停播。床上乱的像经历了一场革命。相机在枕边放着,枕头是湿的。我朦朦胧胧地坐起来,眼前一切模糊肿胀。环顾一周,屋里没有少什么东西,为什么我感觉一夜之间失去了很多。拉开窗帘,一束金黄色阳光投在相机上。对了,相机。我赶忙打开相机,将胶卷取出来拿进暗房冲洗。我在焦急什么,我在期待什么呢?取到照片后,我迫不及待地拿出来看。奇怪,怎么每一张上,都是星空?漫天的繁星闪烁在银河周围,让我好像想起哪个夏天草原上的哪个夜晚?仔细看的话,下面有条很平静的河倒映着璀璨绚丽的繁星,却没有映出银河。天上还飘有淡淡的薄云,被撒上淡淡的星光。每一张的内容都一样,唯独某些色彩不一样,有几张似乎拍到了晕染成紫红交织金红色的似乎有点酒红色的天空。我拿着照片仔细端详着,河水上有条老旧的木质小船,同别的什么船并无差别,和自然相融又对抗'。只是那条船上没有乘客。应该有乘客才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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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些大概会有用的注解:

*金黄色:虚幻而美好的白日梦的意味。
灵感来源:歌曲《金黄色》 独立音乐人:陈鸿宇。


** 模糊不清:延时曝光会记录下物体移动过程,那时有风,伊泽举起的胳膊也不可能完全不晃,所以拍摄完成的照片看起来是模糊的。清晰:远距离的星空在三十秒内并不会有明显移动,所以曝光完成后影像是清晰的。
'…并无差别,和自然相融又对抗:摘自诗歌《阿莱夫》作者:赖尔逊


# 碎碎念:

回坑不知道为啥想写一篇神三(说的好像你以前产过多少粮一样)。长文以示诚意(不)。我还写的挺开心的(一点都不开心好吗快疼死了。

真木克彦去世后到了与伊泽和男所在世界平行的另一个时空,我在这里将它简称为第二时空。这两个平行多时空原本不会有交集,但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片面地引用了平行宇宙的定义及可能产生的特殊情况即“有时通过一些偶然的事件,两个宇宙仍能互相感知对方的存在”。至于为什么结尾时选择让第二时空的真木同伊泽和男看到的真木一同消失,我是为了满足一下自己的私心(嘻)真木克彦在伊泽和男的时空已经消失,那不如让他在第二时空的存在也结束并以一种奇特而温柔的方式成为永恒。作为其实是爱着(我的ooc?伊泽和男的真木来说,难道不想看到伊泽和男尽快放下过往开始属于他的新生活吗?(别打我 。至于伊泽和男变成星夜的照片是只有今晚拍的呢还是曾经的全部呢,自己想象吧,大家开心就好。

用了大量的环境描写什么的啊所以其实还是挺有画面感的吧说人话就是我这个小辣鸡作者想要同人图…

…是真的(怂了)

文笔不行,漏洞百出。感谢看到最后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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